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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奇人覺得古文數最近有些奇怪, 古文數好像比之前的一段時期別開視線不看自己，更要躲著自己。

起初他以為這是錯覺，但聽到景柚梨的話, 他確定了自己的感覺沒錯。

古文數的確躲著他。

那家夥終於也和別人一樣了嗎？

黃奇人的情緒很覆雜，心裏好像是難受, 但又松了口氣, 可之後還是會酸澀。

那種感覺是不對的。

他和古文數並沒有什麽。

所以那種感覺就是不應該存在的情感。

黃奇人將多餘的情緒清理掉，又恢覆成之前的樣子。

他只是把古文數當做下屬而已。

古文數和黃尚書在短暫靠近後又各自回到了彼此的位置。

這個時候禮部的魯侍郎終於想起了古文數, 又把古文數調了回去。

調回去的前一天, 古文數和很多戶部官員都道了別。在面對戶部尚書黃奇人的時候, 他很鄭重地表達了感謝，說尚書大人是一個很好的長官。

黃奇人當時聽到那話，看了古文數一會兒, 之後又把身體背了過去，沒有說話。

古文數也沒有再說什麽。

古文數在那段時間再也沒有夢到過黃尚書了。

他曾在王宮內看到過黃尚書，只是那個時候也點了點頭。

國試後的新人進入各個部門, 那個時候，古文數也很忙。

不久後, 有人傳出戶部尚書黃奇人的臉長得絕美, 他能讓人頭暈目眩，將自己做的事情和盤托出。

這個消息的親歷者就是前任禮部尚書蔡尚書, 現在的禮部尚書是之前的禮部侍郎魯侍郎，古文數則是被提拔成為了禮部侍郎。

古文數覺得自己升地有點快。

魯侍郎，不，應該說是魯尚書覺得正好。

“沒有人能夠質疑你的能力。畢竟你在那個人手下做了很長時間工作。”

那個人, 不用言明，他們都知道是誰。

古文數怔了怔。

“之前黃尚書說你曾經讓別人刷過盤子。”

“我就是讓他刷的盤子。對了, 那個時候我還讓紅黎深清掃過馬廄。”

魯尚書毫不避諱自己的行為，帶有科普性地對古文數講述。

古文數感覺魯尚書高大的形象又上升了一個臺階。黃尚書、紅尚書是朝廷中難以被無視的存在，就是這樣的人在進入朝廷前被魯尚書安排做了和想象中的工作完全無關的事情，這真的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不過這一次國試的試煉也是如此。

古文數想起了探花紅秀麗被安排打掃廁所，狀元杜影月幫人擦鞋的事情，這種場景多少有點再現之前黃尚書、紅尚書體會過的經歷。

古文數:“黃尚書是個很不錯的人。”

魯尚書聽古文數這樣說，倒也不否認。

黃奇人總體是比紅黎深要更喜歡自己的工作，不過，他也不是沒有棱角。他的待人方式並不圓滑，這也使得不少人覺得他很難相處。

現在不少人都在議論宰相有可能是黃奇人或者紅黎深，魯尚書倒不這麽認為。他們雖然和工部尚書管飛翔、刑部尚書來俊臣他們都是同期，看起來是有一定的支持在，但能讓他們統領六部，很難。

這種事情是魯尚書沒辦法和古文數說的。

他看著明顯在戶部工作時，對黃奇人有一定好感的古文數，心裏有些無奈。

古文數因為魯尚書的話，感覺自己需要感謝下黃尚書。如果不是黃尚書，他也不會升職那麽快。

古文數寫了想要感謝黃尚書的書信，送到了對方的宅邸，很快他也收到了對方的來信。

黃尚書在書信上說這是古文數自己的努力，黃尚書並沒有做什麽。因為沒做什麽，感謝也就無從談起。

總之一句話，黃尚書拒絕了古文數的感謝。古文數失去了和黃尚書私底下見面的機會。

古文數很失落，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封信件很有黃尚書的風格。

好像沒有可以私底下見黃尚書的理由了。

古文數意識到這一點後，有些睡不著。

黃尚書是個很好的人。

如果自己說想要見他……

對方應該會生氣。

因為、因為什麽呢？

古文數突然想到了自己離開戶部前，黃尚書背對著自己的身影。

那時的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所以才會導致黃尚書不想看自己啊。

那個時期自己還在躲著黃尚書，黃尚書應該也覺察出來了。

古文數更困擾了。

他好像做了不禮貌的事情。

如果坦誠一點，自己現在應該就可以去見黃尚書。

只怪那夢太離奇，才會使得自己方寸大亂。

黃尚書會哭嗎？

面具後的眼睛會流出陌生的淚水嗎？

古文數想了好久，都沒辦法想象出黃尚書真實面容下眼睛裏泛著淚光的畫面。

他突然羨慕起了那些之前見過黃尚書面容的人。至少他們知道黃尚書長什麽樣子。

古文數現在什麽都不知道。

他沒有再給黃尚書寫信，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想見黃尚書。

古文數在上朝的時候，有看到對方。

對方還是那身官服，頭發披散著，戴著面具，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朝會結束後，他們就散了。

古文數沒有選擇在那段時間和黃尚書說話，他只是再等，等一個能夠和黃尚書單獨見面的機會。

機會被他找到了。

他在黃尚書辦公時，來到了戶部辦公房。那時，景侍郎已經走了。

古文數並沒有突然出現在黃尚書的面前，他有表現自己的存在感，比如進門的時候，敲敲那敞開的門。

沒有黃尚書的允許，他是不會進去的。

古文數的目光看著黃尚書，對方聽到動靜，擡頭看向了古文數。

“我可不記得有什麽事情需要禮部侍郎前來處理。”黃奇人看到那像是紮根在門邊，不敢前進一步的古文數，微抿著唇。

古文數眨了眨眼，說:“我、我能進來嗎？”

黃奇人沒有說話，只是又在處理自己手邊的事情。

古文數見黃奇人沒說讓他進，古文數就繼續在門口站著。

黃奇人沒有聽到腳步聲，就知道古文數在讓他心煩。

就算離開了戶部，古文數依舊是一個麻煩人物。

他擡起頭，看向古文數。

古文數正好也看向了他。

“別站在門邊礙眼。”黃奇人最終對古文數這樣說。

古文數聽出了黃尚書松口的意思，一絲微笑打破了平淡的表情。

“我會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不會打擾您。”

黃奇人將古文數臉上的笑容收入眼底，手裏的筆微微握緊，之後又松開。

他只是不想讓古文數耽誤自己工作，沒有別的意思。

房間內多出一個人，對於黃奇人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那是假的。

他能感受到古文數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熱度。

這讓黃奇人有點心煩意亂。

明明古文數是禮部侍郎了，現在還像之前一樣見他做什麽。還有之前的那封信，黃奇人心情很覆雜。

古文數真的要感謝他嗎？

古文數分明是在攪亂自己的心情。

黃奇人勉強靜下心，將手邊的工作處理完。之後，他問古文數過來做什麽。

古文數在這個時候，從較遠的位置起身，來到黃奇人辦公桌前。

“我是來感謝黃尚書大人的。”

“我不需要你的感謝。”

古文數聽到黃尚書的話，張了張嘴，最終說:“我想見黃尚書。”

黃奇人袖子裏的手微微握起，沈默了一會兒，問:“你見我做什麽？”

古文數說不出他在見了黃尚書之後會做什麽，或者說想做什麽。他繞到黃尚書的辦公桌後，走到黃尚書的椅子前，伸出手扯了下黃尚書的衣角。

黃奇人不太理解古文數的舉止，但他的心卻和那衣服一樣，也被扯了一下。

“我想見黃尚書，我想讓您看看我。”

黃奇人的聲音有點晦澀:“看你做什麽？”

古文數有點局促，對於黃尚書不太禮貌的想法慢慢跑了出來。

“我很喜歡您。”他說這話的時候，生疏又鄭重。

他纏著繃帶的手背在身後，握緊。古文數的心並不平靜。

黃尚書會怎麽看待自己呢？

古文數想自己要不要再把話說的直白一些。

房間突然變得安靜。

黃奇人沒有在古文數把話說完後，立刻接上他的話。

就算換一個人，應該也不會馬上對他人的喜歡予以回應。

黃奇人看著古文數，對方的視線也絲毫沒有躲閃，他也在看著自己。

黃奇人很想問古文數為什麽他會喜歡自己。明明自己並沒有做讓他喜歡的事情。如果、如果說是因為自己請他吃了幾次飯，對方就對自己心生好感，那古文數也太容易被別人帶走了。

黃奇人在思考，古文數就等著他。

“這難道又是你感謝我的方式？”黃奇人假裝讀不懂古文數的意思，後退一步，繼續確認古文數的話語。

如果說他還是感謝自己，是處於下屬對於上司的那種尊重，那就不需要自己再想什麽。

直接拎著古文數的後衣領，把這家夥扔到戶部門外，就是黃奇人的處理方式。

“沒有。在喜歡尚書大人方面，我好像沒有多想表達感謝的地方。”古文數看著面前的黃尚書，說:“相反，我應該向您道歉。”

“道歉？”

“對，是道歉。”

古文數將背在身後的手又放到了身前，試探性地又扯了下黃尚書的袖子。

“我應該向您道歉。”

“請您原諒我。”

黃奇人被古文數的話弄得有點懵。

他到底想要說什麽？原諒？原諒什麽？

古文數猶豫了下，最終選擇了坦誠。

“我在夢裏冒犯了您。”

“請、請您原諒我。”

黃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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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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